曾經,我們差點以為,明星偶像都是天賦異稟,其完美程度,應該等同神。或至少,接近聖人。
從年輕偶像口中說來,食煙飲酒夜蒲,是「十惡不赦」。明愛暗戀也好,同屬「罪大惡極」。否則,他們怎會只願跟我說「puppy love」,還匆匆用兩句交代,再向旁邊的工作人員,投以求助眼神。我慚愧,因為差不多「壞事做盡」。直至有一天,我跟閣下一樣,從報章雜誌電視上發現,以上種種原是等閒。更嚴重的,叫刑毀藏毒搶人老公打記者。
或許,我們都錯了。揭露真相,從來就比粉飾太平,來得血肉橫飛。
不過,出道已差不多兩年的衛蘭(Janice),今日還願跟我提舊事,「我記得十六歲個時,Daddy唔畀我拍拖,仲打我,我同佢反面,仲離家出走,去朋友屋企住左幾日。你有無試過呀?」才廿四歲的青春偶像,跟你分享這種反叛事,老實說,有點感動。重聽訪問錄音,記下Janice跟Daddy如何鬥氣,與妹妹衛詩(Jill)怎樣互相掩護的點點滴滴,還是會忍不住,再次發出會心微笑。「好慘呀!驚畀人影,無得蒲呀!」錄音機中傳來,帶重鼻音的嬌嗔,教我憶起 Janice說時扁扁嘴的慘樣。真說話,原來比俏臉,還要永遠。
買了衛蘭的新碟沒有?這篇不是廣告,只為提提你,碟中第一隻歌便叫〈離家出走〉。人紅,總有道理。
皮帶
出道以來,衛蘭常說自己天生樂觀,即使菲律賓裔父親跟中韓混血兒母親早早離異,也不影響她。仍然活得快樂,相信愛情。的確,Janice在訪問拍照中,都是跳跳紮紮,玩扭計骰也可緊張得尖叫,笑得比她手中的可樂,還要甜。就算曾經離家出走,聽起來,也不憤世嫉俗,只像上了課「家庭教育」。
「我Daddy係好傳統既菲律賓人,好嚴囉!我同妹妹日日放學,都要即刻返屋企練歌一個鐘,有次同朋友去公園玩,七點先返屋企,佢就攞住條皮帶,係門口等我,差唔多想打我咁滯,好驚呀!佢話你地跑得入間房,就唔打你!嘩!我同妹妹一齊跑入房,不過都打到少少啦!其實,Daddy都係嚇纒我懐。
「逢有男仔打電話黎屋企搵我,Daddy仲一定『吸』線,『哈囉』都唔講。不過,十六歲個年,我都係鍾意左一個男仔。佢好靚仔,頭髮少少長,係美國移民,返左香港玩。初時我唔知佢鍾意我架!因為個時好肥(有多肥?)超肥!總之肥過依家好多啦!所以,我覺得好奇怪,點解佢既taste咁差?我諗,佢係咪玩我架?
「但後來發覺,佢真心喎!所以,好開心,好難得有男仔鍾意自己!最慘個時無手提電話,日日係屋企同佢傾電話畀Daddy發覺左,『炒』得好犀利,Daddy真係用皮帶打我,手腳瘀晒,我嬲到同Daddy反面,去左朋友屋企住幾日。不過,男朋友唔知點解好尊重我Daddy,佢打電話去屋企,叫Daddy唔好嬲,講左好多野。結果,Daddy原諒左我,我返去屋企。雖然佢只係大我兩歲,但真係好好,好成熟,好sweet!依家我地仲有e-mail聯絡,唔係情侶,都做到朋友。
「其實,係呢段時間都辛苦左阿Jill(衛詩),我打畀佢,叫佢幫我話畀Daddy聽,自己住係朋友屋企,唔使擔心。阿Jill就同我講,Daddy好擔心你,家姐快D返黎!我聽到呢句說話都好開心,at least,覺得Daddy有擔心我囉。」
幫凶
「所以,我地兩個係好拍檔,互相幫大家,由細到大都係咁。以前細個,Daddy會打電話返屋企check我地有冇出街,但有時可能撞正阿Jill出夜街。好彩我同佢把聲好似,可以扮佢囉。Daddy話:『畀個電話你細妹聽啦!』我就將個電話筒右手交左手,『喂喂!我訓緊覺呀……』真係口架!(笑)我會扮佢既語氣,同佢頂住,Daddy都聽唔出。
「邊有人細個唔鍾意出街玩?我都鍾意玩。不過,依家無呀!好慘呀!無得蒲呀!譬如錄完音、做完野之後,都唔玩得喎。因為驚破壞形象,因為D人認為女仔去蒲,實係衰啦!但都唔係啫,出去都係想跳舞,無其他原因口架!點解大家都要諗錯隔籬呢?所以,公司搞party,我會好開心。哈哈!因為有藉口玩!
「不過,入左行,我覺得自己大個左,尤其同妹妹搬出黎住,我會照顧佢。我好擔心屋企有無廁紙?有無飯食?有無水呀?日日check,仲會煮飯畀妹妹食,好簡單啫,都係煮D飯同韓國湯。仲有水費、電費、電話費好多好多,都係我負責。不過無所謂,我明白妹妹仲係新人,等佢儲多D錢先,我知以後佢會幫我既。
藉口
「不過Daddy好搞笑。自從我地搬左出去,佢成日搵D藉口叫我地返去。成日話:『唉呀!我好唔鍾意呢度(與衛蘭姐妹倆住了多年的舊居),我可唔可以同你地一齊住呀?』我地就話:『Daddy,搬出去都未夠一個月,你畀D時間我地試下獨立啦!』但佢以前都無投訴過,依家就話黃埔好迫好唔舒服呀!好明顯,佢係好掛住我地。不過,唔緊要,我諗住大個左,儲多D錢,買間大屋畀我地一齊住,或者我地住上面,佢住下面。
「但離目標仲有好遠呀!點算?我成日都擔心佢退休唔知點,我想畀多D保障佢囉。要出多D function,拍多D廣告,其實拍廣告既錢,係多過賣唱片既錢,所以唔可以剪短頭髮,要keep住個樣口架!呢D都要計埋……」難怪今天的衛蘭就只剪了個齊蔭,說要日日敷面,還望了數十次鏡子。
徐小鳳
其實,衛蘭有理由比現在更貪靚的,因為她有個中韓混血,經營美容生意的貴氣媽咪。聽Janice說,伯母的髮型像徐小鳳,一絲不苟。身為女強人的她,經常韓、日兩地飛,都用電話跟女兒相連。
「你知唔知?好奇怪,我媽咪一次都未聽過我唱歌。我有寄自己既碟畀佢聽,但因為係中文,我估佢都唔會聽,媽咪聽英文、韓文歌多,而且佢唔係好鍾意音樂。Daddy就唔同,佢好love音樂,係音樂人(酒廊歌手)。
「初時,媽咪係好反對我入行,因為佢以前一直寄錢過黎,畀我同妹妹讀好好既國際學校,想我地讀多D書,做秘書、醫生,點知Daddy就叫我地讀完中學,停落黎,專心練歌,佢好有信心,我地可以做到歌手。所以,真係激死媽咪。(喜歡唸書,還是唱歌多點?)我諗我兩樣都鍾意,只係太細個開始唱歌喇,真係好享受係人地面前表演既感覺。未入行前,我唔收錢都會去人地個婚禮上唱歌,又不斷寄Demo畀香港同日本既唱片公司,但一直無回音。唔知點解,我都無放棄,Daddy都無,雖然我依家聽番以前既Demo,真係嚇死人架,哈哈哈哈!(媽媽現在接受你當歌手嗎?)
「我諗接受左囉,因為我講畀佢聽自己去紐約拍野,又出碟,佢都會聽。我又畀自己拍廣告既相佢睇,佢就即刻擺係自己個鏡隔籬,攝入去……」
怎說,也是血脈相連。
肥?
坦言往事,是勇氣,也是豁達的表現。然而,有些東西,卻比往事更不堪回首,只想終生滅絕,不讓它暴露人前。
「係呀!好慘啊!成日要減肥,我好為食口架。不過,最近減左少少啦,但都係要減多D。唉……(嘟嘴皺眉)驚畀人鬧,驚畀人講。(入行以來,減肥是最大壓力?)係呀!點解咁難既……(壓力比唱歌更大?)係呀!哈哈哈,減肥大D。成日食幾啖就發覺,唔得呀,唔可以再食。好慘呀!食幾啖,就已經覺得自己好肥喎,幾奇怪呀!(跟妹妹衛詩是互相鼓勵對方減肥,還是彼此縱容?)
「除左我同事之外,妹妹一定會拎D野畀我食,佢會話:『唔緊要啦!食少少啦!你都唔肥。』好搞笑口架!哈哈哈哈……」
的確,妹妹衛詩今天不在場,Janice面對工作人員及記者如我,只吃了一小粒牛柳、一隻雞翼,可樂也沒敢多喝兩口。捱至訪問中途,才忍不住拿出自己買來的一包最最普通的檸檬夾心餅,咬一口,笑著引誘:「你食唔食呀?好好味口架!」我意志薄弱,一口氣連吃兩片,跟Janice對望一眼,再齊聲呼叫:「唉!減肥呀!」
脂肪啊,原是生命最不能承受的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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